好色西行（21）踩云而归

平南大鹏

                                                                                                              踩 云 而 归                                                                                      
                                                                                         张 全

  晚餐后，野老大收到好消息：尼泊尔政府紧急调派某航空公司派直升飞机将急需回国的中国人员从加德满都运送至樟木口岸，乘机地点设在加德满都郊区，票价每人八百元人民币。但不知道售票点在哪里，如何联系购买机票。

  机票价每人八百元人民币，一百多公里，特别时期，票价不算贵，敦煌鸣沙山等许多旅游观光的直升机只是在天上转个圈圈也要八百元。
  野人曾询问拉兹导游购票事宜，由于临时调派的航空公司是私人企业，没有设售票点，所以拉兹导游也不知道与谁怎样联系。
  队友晚秋说刚才曾与在尼泊尔做旅游生意的朋友电话联系，朋友与航空公司有熟人，应该可以帮买到机票。
  这是天大的喜讯，野人当机立断，请晚秋与朋友联系帮购买机票，朋友回复：机票价每人要一千多元， 由于现已深夜不便联系，需等明天才能落实。
  由于明天能否买到机票是个未知数，如果弄不到票怎么办？大家在期盼的煎熬中辗转反侧一夜难寐。

  8月3日8点，大家早早地收拾好行李到宾馆大堂，等候随时出发。但是，晚秋的朋友迟迟没有消息，估计买票之事没戏了。 怎么办？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瞎等，野人鼓励大家想办法多方联系。
  曾经为考职称而学过外语的王嫣妹妹找到刚来上班的酒店经理，请他帮忙联系乘机回国之事。
  酒店经理地头蛇人脉广，与交通部门很熟悉，联系后称说：“机票每人1200元人民币，可以马上出发；安排大巴在首都汽车站送至郊区登机处（每人100卢币）机票款在凳机前一起交给我指派的临时领队。”

  晴天妹妹和我说：“机票加到每人1200元，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算不算是坐地起价发塌方灾难财呢？”
  一梦：“钱是好东西，人人都在向钱看。不过还好，每人只是多收400元，没有翻倍，不算漫天要价。”
   归心似箭的兰姑娘：“此时此刻，异国他乡无路可走，情况特殊别无选择，犹如过去春运一票难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即使要价三千，也得出。”
  青蛙：“只要能够及时回国不成难民，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应该非常感谢酒店经理的。”

  10点半，我们到附近的首都汽车站乘大巴。野人清点人数，差5人没到。分散住在别处酒店的林师傅4人正在候车赶过来，去吃早点的戴姐姐因为迷路不会手机导航不知道怎么走。我们在大巴上等了许久，真是急死人！实在不能再等了，酒店经理指派的临时领队叫大巴师傅开车出发。

  大巴刚快驶出车站时，迷路的戴姐姐和住于别处的林师傅4人气喘吁吁地匆匆赶到，野老大急忙叫师傅停车，他们如果稍迟到半分钟就赶不上了。
  11点10分，大巴送我们到郊区的一个不算非常广阔的草坪，这就是临时设置的乘机场。 已有五六百人在草坪边等候登机，还有近千人在附近山坡上围观看热闹，场面壮观混乱。



  直升机像大蜻蜓来来往往起起落落，显得非常忙碌。据说只有5架直升机，每机每次只能搭载5人，来回一趟大约要五十分钟，运输速度很慢。
  我们在草坪边等候登机，虽然不是战乱逃离的焦急，只是旅游回程的心切，人人都很希望能早点登机无不争先恐后，个个生怕后面无机可乘流落他国成难民。但是因为没有机票，没有编号，登机无秩序，不知道什么时候乘那一架飞机，所以只有听从临时领队的安排。

  野人将3万多元人民币机票款付给临时领队，由于临时领队是刚刚在大巴上才见到的，对其毫无了解，异域他帮陌生之地，诸葛一生唯谨慎，防人之心不可无，野人和林师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怕其“携款跑路”，故紧紧跟随不敢远离，直至全体人员都登机后。
  直升机螺旋桨刮起的大风啪啪响，发动机声隆隆震撼人心，让人心跳加速。我虽然经常坐飞机，但这是第一次乘直升机，很好奇，觉得这是老天赐与我们一次十分难得特别有意义的新体验。



  都说空难猛于虎，中国航天之父冯如、北伐名将叶挺、特务头子戴立、著名诗人徐志摩、波兰总统莱赫·卡钦斯基等都是死于飞机失事，有人认为马航MH370客机至今找不到踪影是被外星人劫持，但更多人认为是失事坠入大海。
  刘美女有恐高症，和野人说：“老大，我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心里好害怕，我们等阿尼哥公路修好了再回去吧。”野人鼓励安慰说：“刘妹妹，许多人头一次乘飞机难免会有点担心紧张，其实你大可不必害怕，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据统计比汽车安全得多。再说人生路途总有挑战，畏惧一事无成，鼓起勇气大胆往前就会胜利。”旁边的一梦开玩笑说：“刘妹妹，等下你到了不要下飞机，又坐回来，就不会害怕了。”

  

  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遭打头风，老天很无情，阴云密布，风雨交加时大时小，虽然撑伞，鞋袜裙裤仍被淋湿了。
  我们在风雨中苦苦等候了几个小时，因为是临时机场，附近没有餐馆也没有厕所，大部分来不及吃早餐的饿得心慌手抖腿发软，尿憋得难受脸发青，但生怕错过登机而不敢离开半步。
  朱妹妹后来说：“奶奶的，一泡小尿竟然在风雨中蹩了四五个小时，难受死了，实在忍无可忍，由于老天下大雨，所以裙子尿湿了也没有被人发现关注。”

  下午4点50分，终于轮到我登机，升空后，踩着云雨向樟木口岸飞去。

  直升机燥音非常大，说话听不清，正遇大雨，雨刷疯快，更感恐怖，担心万一。我座在驾驶员右边靠窗边，可以清晰看见驾驶员的操作和窗外的山川大地。尼泊尔地处珠穆朗玛峰西面，只见大山巍峨，地无半分平，村民房屋散落建在山坡上。驾驶员特意飞到塌方处，并降低高度，塌方的状况看得清清楚楚，阿尼哥公路损坏十分严重，修复非常困难，黄黄的泥浆飞浅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泥石流将河流填堵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堰塞湖。

  我们在昨天下午的电视新闻报道中知道泥石流掩埋了整个村庄，至少有8人在塌方中失去了生命。我急忙用相机拍下了大自然为祸人类的情景场面，心念那些在自然灾害中不幸遇难之人！正如吕蒙正的《寒窑赋》开篇所说，天有不则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心里感叹人们今天不知明天人生无法预知未来，笃信命由天定！

直升机在距离樟木口岸约一公里半山坡的一个学校操场降落，大家如释负重，悬着的心终于踏实，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为平安着陆而庆幸。

  野人林师傅等六人是最后一机，于六点四十分到达。（据说野老大后面的乘客因为争抢登机发生伤亡事故，所有直升机停飞）尼泊尔这所边境山村学校小小的操场，成为我们回国的停机场，对我们来说，很有纪念意义，我们一起合影后，背提行李一起沿着一条小路、于下午七点半走到樟木口岸、走过中尼友谊桥、进入国门，直接过关。（平时国门下午六点关闭，不能出入，今天，国门卫士特别为我们而开放）就像红军长征到达陕北，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大家情不自禁热烈欢呼顺利回到了祖国。